要债难不难？

风花雪月

巜腊月底儿去要债》   散文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风花雪月
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，五色的彩旗飘舞在大街小巷。春节临近，年味渐浓。四庄八舍、南来北往的新老顾客光临捧场，让我家不大的小店聚齐了人气，挤满了顾客。忙前又忙后、忙中难免有时错，一不留神将收钱柜上账本掉落到了地上，也来及捡起，待到略有空闲时，才有空拿起、轻轻抹去边上的灰尘，将他抹平摆正，无意间有了新发现，账本边上突出的一张纸片、不由的引起我好奇心，打开一看是流水旧账清单，只见
小小的纸啊,四四方方，
东汉蔡伦造纸张，
南京用它包绸缎，
北京用它包文章，
纸张落入我的手，
用来记账度营生，
小小一张小纸片，
追忆往昔趣乐闻……
   几年前的某天下午，从西边街道开来一辆三轮电瓶车，轰隆隆的响声一路传来，车速飞快、车身左右摇摆，就像插着翅膀的熊二，想飞又飞不起来！嗄 ~吱~兹兹兹，水泥路面上，留下了黑色长长的刹车印记。从车上跳下来一位，脑袋大、脖子粗，不像大款，不像伙夫的矮胖大汉，没进店门就先用他，破竹一般的大嗓门喊起:快、快拿一包味精、快、我买味精。
有道是，脸无笑容莫开店啊！来的都是客，全凭嘴一张。我赶紧先拿出一包味精来，放到柜台上让顾客赏眼。矮胖大汉，从口袋里掏出二张五元纸币往柜台上一扔，口里说道:找钱。我说:一张五块的就够了，还要找你零钱二块。矮胖大汉说:你个是呆啊？我问你啊！一张五块你个是要找钱啊？二张你还是要找钱？一张也是找零钱，二张也是要找零钱，反正你是要找钱，怎么这么大一个人了！就不开窍呀！
我一听，噎下一口唾液、蒙了有一分钟。试探性的说道:那我找你？找你零钱2块？
矮胖大汉，张开蛤蟆一般的大嘴笑道:这就对了，看来你还没呆到那成度！
我此时也无语了，自以为熟知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，看过三十六计的我，遇到了此二货，也无词了。只好顺时境要定，逆时境要稳，借力所能及了。在矮胖大汉离开时，赶忙拿出早早藏在手心的一张五元纸币，说道:你掉一张到地上了。矮胖大汉接过钱来，重重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，"语重心长"的说:你人不坏，下次我就到你家买东西了，以后就称呼你老朋友。
一来二去，慢慢的也就熟悉了起来。知道了矮胖汉子叫二伙，别人都这么叫他，二伙到也适应了这个称呼。二伙腿脚就是勤，好在也不用走路费劲，有宝鹿电动车代劳，今天来买酱油食盐、花生米，明天来买白酒，蚕豆，卫生巾。记得有次，加节目了，多带一个女的来！
二伙说:这是我婆娘芳芳，好看吧！在眉开眼笑的二伙旁边，还真站着一位五官端正的年轻女人，上下衣服到也干净整齐，不大一会儿发现了蹊跷，只见二伙口里叫芳芳的女子，时而手舞足蹈，时而口中念念有词，嘴角边流出的口水唾液，让原本俊俏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！时而挤眉弄眼，应杏睛传神的秀目之中，此刻满是混沌！二伙说，是邻居出外打工，在桥洞里捡到了芳芳，就带回来给他做老婆了！
真是超化弄人哪！
后来，从二伙的口中得知，他老婆给他生了个女儿，从我店欠了一些烟酒日用品，渐渐地二伙就不来啦，一晃快有六年了，既然看到了这账单，我也打算去二伙家看看，这些年怎么样了。
   下午时分，我带好头盔开着二轮电瓶车，奔着二伙的老家开去。车开到村庄上，在大围路口，看到两位大嫂在忙碌不停，只见银杏木切板上，菜刀银光闪闪、上下飞舞、刀刀带着节奏感，砌着红白相间的猪脚肉，准备着炸肉圆过大年了，另一位大嫂跟前的木盆里，一条大青鱼约有30多斤重，鱼头鱼尾两头阻两头，木盆都有些放不下，大嫂正准备制作醉糟鱼，在为年夜饭加菜。两位大嫂有些认识我，问我找谁去。我就说是找二伙家，顺着大嫂的指引方向，很快找到了闸口东巷，最后面一排二伙家。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屋外边的砖头都有些风化了，三间砖瓦屋也有些年头了，穿过丁头府门头、进入院子里面，踏上四级青砖台阶，进入到正屋三间。一股刺鼻的尿骚味扑面而来，堂屋里杂七杂八的东西，随意堆放，脏兮兮的塑料袋，散发出阵阵恶臭的鞋袜被扔在一边，真的让人无处下脚。堂屋里家神柜上，观音菩萨被厚厚的尘埃遮盖，分不清鼻子和眼。锡香炉烛台东倒西歪，早已失去了香火气。唯一的一台古董电器，上海红灯牌收录机，摆放在装饰柜上，踩在水泥方块砖上，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，‘什么原因呢？原来啊！水泥方块的缝隙也积满了灰尘。二伙用塑料盆打了半盆水，正准备给屋里的小孩洗脸，看到我的忽然来访，有些惊慌失措了，双手端着的塑料盆失衡的低下一角，任由盆中的水、打湿了堂屋地面和自己的黄球鞋。屋里的小女孩，穿着花棉衣，扎着两个小辫子，看上去也有五六岁，见到有陌生人进来，赶紧躲到二伙身后去，用稚嫩的小手，紧紧的抓住二伙后背的衣服不愿松开，到底是天真稚气，小女孩又伸出小脑袋，用闪着星星一般明亮的眼晴，偷偷的望着我！
    二伙说:老朋友啊！今年实在没钱，过年还没钱用呢！你留个电话给我，等有钱了就打电话让你来拿。
     我对二伙讲:说句真心话，自从我进入到这间屋子里来，就没想过要回债。这样吧！我手机保护壳里，还有一百元钱，送给孩子买糖吃吧！如果将来有钱了，你就还，没钱就算了……
     从二伙的家出来后，天已经全黑了，电瓶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，天黑路难行、远远没有白天那么视觉利索。骑行了一会儿，顺着家的方向望去，远方的灯光能照耀在脚下，明亮在眼前和心头！
一灯能除千年暗，
一善能灭万分怨。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

梓里

  很小的时候，母亲讲了一则故事：很久很久以前，一位私塾先生，算命先生说他流年该绝命，私塾先生深信不疑。是年腊月先生结账回家，想像大限将至，凄凄惨惨。途中遇年轻夫妇插标卖身，奇而问之，夫妇告之：父死无钱料理，故卖身葬父。先生深受感动思之：我孤身一人，死期将至，要钱何用？遂将一年工钱全数赠余，夫妻泣拜而归。除夕之夜，夫妇赶路几十里拜先生早年以报赠银之恩。先生开门见夫妇叩拜门前，忙上前扶起。此时，亥子交接，只听“轰隆”一声，后墙崩塌，砸碎床榻。
      先生行善，逃过一劫。正所谓：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。孔子云：勿以恶小而为之，勿以善小而不为。